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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故事

       皇城被笼罩在一片浓浓的夜色中,绪风穿梭在宫殿间。丝丝冷意夹杂着似有若无的脚步声,抑或是太监宫女的喃喃低语,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一间宫殿的飞檐上,有人裹在黑色中,衣袍宽大飘飘,如鸟翼晃动,又如同黑色水纹在夜色中扩散,衬得这一处夜色更浓。这人似乎对周围无知无觉,仿佛早已与夜色融为一体。

        一声轻响打破沉寂。薛青懒洋洋地躺在一边的屋檐上,翘着腿轻晃,扭头看见飞檐上宛如木桩的秦梅,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忽然笑道:“你这幅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

        女声故意顿了顿,耳边没有回应。薛青的脸上却没有不快,显然,二人早已对彼此的性情熟稔至极。她便继续道,“很久很久以前,在浩瀚的大海深处,有个美人鱼的王国——哦对了,美人鱼嘛,就是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的生物——嗯,这里生活着一只小美人鱼。”

       身旁的木桩依旧没有回应,薛青伸了伸懒腰,把翘着的脚放下来,仰头看了看无边的夜色,漫不经心道, “有一天她浮上水面,看见了一艘大船上英俊的王子,深深被他吸引住了。随后在一阵狂风暴雨中,王子落了水,小美人鱼便奋力救了他,并把他推到了沙滩上。”

        “随后她回到了水中。此时身后的王子却醒了,看到了救命恩人的背影,记住了她那条美丽的鱼尾,”薛青嘴角勾起,伸出手,像是在认真地看手心的掌纹,“后来小美人鱼喝下了可以变成人的魔药,鱼尾变成了双腿,即使每一步就像走在刀刃上,痛得她要变成泡沫飞走了,也不后悔,因为她要和王子在一起。”

        秦梅立在飞檐上,听着耳边熟悉的嗓音,面无表情,继续望着脚下深深的夜色,和远处零星的光亮,在空气中静静地流淌。却听那小人继续讲道,“……小美人鱼终于走到了城墙边,却看见了一个鱼钩,好奇抓住了它······”

        秦梅心里陡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她被钓上城墙后竟然见到了王子。原来王子一直在等那天救了自己的美人鱼。可是小美人鱼已经变成人类了呀,王子怎么认得出她是人鱼呢?”,薛青坏笑一下,转身斜倚着屋檐,对着秦梅眨了眨眼,显得几分俏皮,“王子含笑说,现在自己是鱼竿,钓到的自然就是鱼,小美人鱼······”

        一颗小石子扔了过来,薛青也没躲,任凭它啪的一声弹在自己额头上,滚落,发出一声轻响。随后咯咯地笑了起来,抬手,袖子遮住了脸。另一边黑袍剥落,兜帽掀起,露出一张浓艳漂亮至极的脸,即使黑夜朦胧也挡不住异彩。一声呸传来,“就知道你这个小人,讲个故事都没安好心。”秦梅抬起下巴,满脸鄙夷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子。

        黑夜中朦胧一片,那瘦小的身影站起,向他走来。远远的,秦梅却仿佛看见了她明亮的眼睛,还带着些许笑意。他扭过头,又瞥了她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嘲弄道:“小人,趁着天还没亮,怎么不继续荒淫享乐看歌舞?”

        薛青闻言却没停下脚步,笑意更深,“人间的乐趣又不止一种,秦少爷这里不也有乐趣吗?”

        “那我应该感到荣幸吗?”秦梅挑起美艳的眉,斜眼看她。

        轻柔的声音贴近,又带着些洋洋得意,“当然,朕堂堂九五······”,随即又一声呸打断,这个小人,自从当了皇帝之后越发得意猖狂。薛青走近,停下,抬头。

        明明早春的夜寒意丝丝,但是秦梅却感到仿佛有暖暖的气息拂过自己的脸庞。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黑暗里,她的面容清晰了一些。星眸点漆,灵动有神,眉梢飞扬,风流潇洒,翘鼻樱唇,又给这张俊俏的脸平添了几分柔媚。

        “是不是长得很好看?要不多看一会?”尾声上扬,几分得意。

        “美人鱼就长这样啊?”他嗤笑道,皱了皱眉,声音带了几分嫌弃。低头,迈步上前,似乎真要仔细打量一番。

        他从来不是那种因为一具皮囊而心有所动的人,所以即使这个小人后来变了相貌,他也未曾过多在意。

        但今晚,这么近的距离下,看着她明亮的眼,这张熟悉的面孔,心里却生了一丝莫名的滋味。

       奇怪……这张脸……,明明早已熟悉无比,此时此刻,却又陌生了起来。

      “好看的话,你还可以多看几眼。”杏眼弯弯,声音轻佻。

        果真小人一个,内在外在判若两人!

        秦梅瞬间思绪飘回,心里呸了一声,真是厚脸皮,冷笑,转身,黑斗篷将他紧紧包裹起来,仿佛又化为了飞檐上的一根木桩。

        薛青见状微微一笑,似乎早有预料,也没有再说什么,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哈欠,翻身跳下屋檐,“故事讲完了,朕现在要去休息了。”又扭头,促狭,“不想看就不看,以后还有时间。”

        说罢,薛青没有再回头,慢悠悠独自远去,月光将她的影子拉长,最后人和影子都消失在视线里。

        一切又恢复静谧,一阵风吹过,掀起了飞檐上漆黑斗篷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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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的灵感来自于原文的一颗糖。

希行大大有时在写一个即将发生的剧情前,会先插入一个暗示性和关联性都很强的故事。比如195章《添香》,刻意写了莲塘和双桐读豫让刺杀赵襄子的情节,镜头一转立即就切到京城,黄衣假冒钟世三刺杀宋元。两个镜头衔接在同一章节,显然两者是照应关系。

在黄沙道副本里(70《夜会》),青子去杀了左膀右臂身负重伤,寸步难行,等着四褐先生出现,她讲了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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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我想起了一个故事。”她道,擦了擦鼻头流出的血,笑了,又抬手在身侧挥动像小翅膀,“我现在就成了小美人鱼了变身成人之后。”说着又向前走去,又抬头向天啊啊几声,“好痛好痛干脆不等王子了,直接化成泡沫飞走吧走路太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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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的小美人鱼显然是薛青,而王子指的是她的四褐先生。

结果就在这一章节末尾,画面一转到城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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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青小心翼翼的摸到城墙下,抬头看着夜色笼罩的似乎高大无边的城墙她现在的力气估计是上不去了不能上也要上,身后远远的有人马声传来,应该是黑甲卫要来城门加强防守了。

       薛青将铁条插在身后,跃身贴上城墙,一点一点的向上游移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声音有些压制不住了手脚微微的在颤抖口中越来越腥甜,那是血在涌出。

       夜风吹过,贴在墙面上的人开始像树叶一样抖动。

     “先生啊啊真不行了啊啊”薛青心里发出一喊声,人向后仰去眼前似乎有什么飘过,她伸手抓住。

       这是一根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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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就是城墙头的梅子误打误撞救了青子。因为这两处情节联系紧凑(同一章节以内的前后镜头),所以,笔者认为,前文的“王子”明指四褐先生,暗指城墙头上的秦梅。

这些东西其实都是推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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